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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仲宾:天下父母心

创建人:院长办公室 日期:2021/10/14 8:47:28 人气:1672

兰州大学第一医院儿童重症监护病房(PICU)位于住院部大楼四楼。一扇厚重的隔离门,与外界完全隔开,门内是危重患儿和紧张工作的医护人员,门外是焦急等待的家长。门前的走廊里,家长们三三两两,或蹲或站,日夜守在门口,只为能离病房内的孩子近一点。大门每次开合都牵动着家长的心,哪怕门开关只有几秒钟,他们也要起身向内看一眼。都说医院是见惯生死的地方,而在PICU里,陶仲宾和同事们每天在分秒争夺的,是鬼门关前一个个孩子的生命。

为人子:赤脚医生的孩子

陶仲宾是甘肃天水人,家乡北道区三阳川是典型的西北黄土高原村镇。父亲是当地一名有口皆碑的赤脚医生。从记事起,父亲总是不辞辛劳,哪怕半夜也会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走去给病人治病。直到现在,年近七旬的父亲仍经常免费给病人输液打针,遇到急症,还是会坚持连夜赶往各个村子去给病人治病。后辈中能有一个学医的,能走出乡村去当医生,是父亲一辈子的夙愿。

在甘肃农村,考大学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。那年高考,父母亲把他所有的志愿,从本科到大专到小中专,全部都报了医学相关的志愿。不孚众望,他考入了兰州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,成为乡亲们口中“争气”的好学子。

大学第一学期结束,陶仲宾以几乎满分的成绩拿下了无机化学课程的第一名。同学第一次注意到了这个来自农村,穿着打扮简陋,脚上的球鞋打着两个补丁的男生。很快,他的名字被同学们广为知晓——大学五年,他每年都能拿到包括国家奖学金、学校特等奖学金、联邦医学奖学金等所有门类的奖学金。

没有伞的孩子,只能自己努力向前奔跑。家境窘迫,经济只能靠自己。哥哥也在读大学,供给几名大学生,对于甘肃普通农村家庭来说,经济压力非常大,“土地里找不出来钱。第一学期上学的学费想尽办法借了两千多,很难。” 勤勉读书的同时,他做家教,主动承担学校每年寒暑假粉刷房舍这样的体力活,“成绩学好一点,奖学金拿的多一些,再加上勤工俭学,不仅可以养活自己,还有结余补贴家用。”

毕业季,陶仲宾以全年级总评第二的优异成绩留校。经过重重考核,成为兰大一院儿科的一员。

儿科严谨的学术作风和严格的科室工作培养了他。金玉、李宇宁两任主任,言传身教,给予了他良好的学习机会和工作指导,先后选送他在上海儿童医学中心PICU专业、日本秋田大学附属病院儿科、华西二院小儿血液净化进修学习,获得PALS培训及小儿血液净化合格证书、新生儿复苏省级师资认证书,四次获得全省新生儿窒息复苏、儿童急救类技能大赛的一、二等奖项,多次奔赴玉树抗震救灾救援、禽流感、手足口病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救治一线工作。

为人医:从来医者父母心

甘肃地区的危重症患儿,多来自贫困地区和地县农村,因为信息匮乏及经济、风俗等种种原因,孩子的家庭没有办法去一线城市求医,“重病人走不远,赴外地求医路途上风险太大”。深知基层就医难,陶仲宾咬咬牙,决心一定要拿下儿科重症救治。在主任和同事的支持下,开展PICU工作。

2016年11月20号凌晨,一名百草枯中毒的10岁男孩几经转院送至兰大一院。入院时孩子误服百草枯已经4天,出现很多中毒并发症。入院临床诊断为百草枯中毒、急性肾功能衰竭、消化道溃疡并出血、失血性贫血。患儿命悬一刻,急需救治!PICU团队制定科学的救治方案,集体奋战。陶仲宾与家属谈:“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机会,我们尽力救治。”在家属同意和高度配合下,他和PICU团队集体努力,全力抢救,连续18天昼夜陪护、24小时坚守,使用血液净化(血液灌流和CRRT串联)等综合治疗全力抢救孩子生命,帮助孩子度过了呼吸衰竭关、肾衰关、胰腺炎关、失血性休克关等生死考验。最终孩子顺利出院、回家疗养。

2018年春天,这个孩子又定期来院随访,喊着“陶叔叔”,和医护们一一亲热招呼,给每个小患者加油。“他每次来病房,跑来跑去比谁都开心、比谁都熟,临走还要闹闹情绪,说‘我不想走,我就想待在这里’。”陶仲宾笑着讲述,眼里是由衷的喜悦。当时出院时,孩子还有呼吸改变、肾衰竭、消化道溃疡并出血等改变以及多种并发症问题,如今康复明显,全家欢喜。

如今的兰大一院儿科PICU,常规开展的儿科血液净化技术,包括血浆置换、血液透析、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(CRRT,CVVH、CVVHD、CVVHDF等模式)、血液灌流、单纯超滤及串联模式等,治疗范围涉及到了急性中毒、突发公共卫生事件、先天性遗传代谢病、神经系统疾病、自身免疫性疾病、脓毒症、多器官功能衰竭等各个领域,救治最小体重患儿仅有2.8公斤。无论是技术能力还是医疗水平,都得到了国内同行业顶尖专家的肯定和认可。

为人父:最亏欠是自家儿

陶仲宾的办公桌抽屉里,整齐存放着一沓孩子们给他写的“感谢信”。重症监护病房内洁净程度非常高,连日的救护均由医护人员进行。为了让家长放心,PICU经常给患儿给一些纸和笔,让和在外守候的家长传递纸条。有心的孩子也把心意写给了他,一张张小纸条上稚嫩的字体和简单的图画,透着孩子小小的心意和对健康的向往。

也确实有家长不理解,指着鼻子骂脏话。陶仲宾坚定着自己的信念:“只要尽心去做,尽力去治,做到问心无愧就行。” 人心知暖,虽然隔着冰冷的金属门,门外的家长每天读着孩子们纸条上传递的“我今天比昨天舒服了”“我想吃啥了”的消息,逐渐体会着医者们不眠不休的努力和付出。

执业多年,陶仲宾对家长们有着感同身受的理解。他从来只把患儿叫“孩子”“宝宝”。每次门诊,正常挂号50个,经常加号加班到70多号,实在加不上号的就免费看,因为“家长不容易”。难得下班休息,只要科里有需要,深夜蹬着自行车出门骑行到医院,已经成了日常。只要有一线希望,就通宵达旦全力治疗。等到昏沉的患儿终于开口交流:“叔叔,我舒服一点了。”这一句话,便胜过万千荣誉加身。

出院后、随访来的家属,经常会送来锦旗,百般推辞不掉,护士贴心地挂在门口通道的墙上,几十面挂满了墙壁。铁门开合的时候,满眼都是暖红色和亮眼的金字,无形中成为患者家属们的精神安慰。每一面锦旗,都是一个孩子,一个家庭真挚的谢意,是重获幸福的感念。

提起自己的孩子,却让堂堂男儿红了眼眶:“唯一亏欠的就是孩子,亏欠太多,不知道怎么弥补。”爱人也是儿科医生,夫妻俩天天忙得不着家。儿子三四岁时,因为总是见不到父母,追着姥姥姥爷喊“爸爸妈妈”。“太忙了,学习也管不上,从小家长会几乎就没参加过。” 工作太忙,经常好几天不回去,回去也累得没有精力陪伴孩子。儿子见不到他,误会他严厉,也躲他。

但愿世间人无病,何惜架上药生尘。人皆说,救了一个孩子,就是救了一个家。你可以说这是职业使命使然,但分明,我们看到的,还有人性的光辉在闪耀。